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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如果沒有最後一節，詩意上只能算是古典閨怨詩的現代版，是以現代精彩的說話翻譯了一首古詩，雖然顯示了高超的語言才調。有了最後一節，我們甚至可以測度，《錯誤》也許就不僅是閨怨詩，它還有更深一層的意義。

作者：夏元明

現代論述學在闡明小說時認為，在作家和作品之間存在著一個敘述者，作家並不直接在作品裏站出來敘事，而是經由過程論述者來敘事翻譯古代詩歌中，閨怨詩多為代言體，詩人與詩之間的論述者清楚顯著翻譯如唐沈如筠的《閨怨》：“雁盡書難寄，愁多夢不成。願隨孤月影，流照伏波營。”詩人就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在客觀的論述翻譯有的詩人把本身假想為思婦，直接以思婦的口氣敘述，如唐金昌緒的《春怨》：“打起黃鶯兒，莫教枝上啼。啼時驚妾夢，不得到遼西。”而《錯誤》詩中的論述者，與此又不盡不異，這個論述者就是“我”，在詩中充任了兩個腳色，或說論述時采用了兩種視角：受限制的視角和全知視角。《錯誤》詩第一句“華碩翻譯公司打江南走過”，采取的是受限制的視角，第二句和第二節詩，采取的是全知視角，第三節，采取的又是受限制的視角。為了理解方便，我們不妨把原詩改動以下：

思婦在漫漫無期的期待中，有一天，她溘然聽到清脆的達達馬蹄聲由遠而近，那必是自己忖量的人騎馬歸來，她的心被達達的馬蹄激活了，懷著滿腔的欣喜，打開久久緊掩的窗扉，迎接歸人抵家，可看到的是一個生疏過客，從窗前走過，這和“妝樓颙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何其相似，又是一個多麼讓人心酸的故事啊。《錯誤》確是一首精美典雅佈滿哀怨的詩歌。

詩的第二節，“春風”“柳絮”“春帷”等意象，多見於古典詩詞翻譯李白詩《春思》中“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幃”，李商隱詩《無題》中“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表達了思婦幽怨，離別斷魂之意。蘇軾詞《水龍吟》“似花還似非花，無人惜從教墜。拋家傍路，考慮都是，無情有思。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裏，尋郎去向，又還被，鶯呼起翻譯……”詞意“幽怨纏綿，直是言情”翻譯（沈謙《填詞雜說》）寓傷感於蕭灑，表達了無限幽怨翻譯恰是由於應用了“春風”“柳絮”“春帷”等具有古典意象的詞語，詩中天然地散發出深沉粘稠的憂傷幽怨之情翻譯思婦心扉緊掩，孤單孤苦，如同枯木，春來不發，彷佛死水，波濤不興，而孤單的背後還是深深的忖量和無期的守候。如此，才引發出第三節詩：華碩翻譯公司達達的馬蹄是奇麗的毛病/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這樣，一眼就能夠看出詩采取的是全知視角，一切盡在詩人的的視野之中翻譯可是詩意便蕩然無存了。詩中“我”的身份入手下手並沒有明確，華碩翻譯公司們讀完第二節詩時，也會善意的犯一個“瑰麗的毛病”，這樣詩便佈滿了張力，讀者產生閱讀期待心理，效果卻又超乎讀者的意料，取得一種不測的美感。接管美學認為，閱讀過程當中，讀者便產生一種等候視野翻譯作品與讀者的等候視野契合，讀者就會產生一種親切感、認同感和滿足感，但如果是一味契合，讀者就會失去浏覽愛好。是以，作品合理的超出讀者的等候視野，讀者就會產生一種別致感，閱讀興趣更稠密，可以更深入的取得美的享受。因此《錯誤》一詩在人稱應用和敘述視角上確切獨特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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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愁予《毛病》的意象和感情

文學賞識應“知人論世”， 詩歌鑒賞自然就要“知人論詩”了。《孟子•萬章下》說：“頌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也。”整體上，鄭愁予的詩中貫穿著兩種互補的氣質神韻翻譯一種是豪宕豁達的仁俠精力，一種是曲折動聽、情義綿綿、欲語還羞的婉約情韻，這兩種氣質充分顯示了詩人深摯的古典文學修養。恰是這類涵養，使他避免了中國現代詩派的缺點，把中國傳統意識和西方現代派的表現技能完美的連系起來翻譯正如楊牧在《鄭愁予傳奇》中所評價的：“鄭愁予是中國的中國詩人翻譯自從現代了今後，中國也很有些外國詩人，用陌生惡劣的中國文字寫他們的‘現代感覺’，但鄭愁予是中國的中國詩人，用精良的中國文字寫作，形象正確，聲籟華麗，並且是絕對地現代的。”不外，鄭愁予說自己完全沒有吸收古典詩歌遺產，人人認為他的詩有古典的神韻，只是因為他有古典詩人的情操，但詩的說話主要是白話，表現的也首要是自己的糊口體驗。而《毛病》詩中，又施展闡發了詩人怎樣的體驗呢？

布魯克斯在《反諷——一種結構原則》一文中說：“我們可以用一句話來總結現代詩歌的技能：從新發現隱喻並充實運用隱喻。”如果我們認為《毛病》這首詩以閨怨意境為隱喻，所指代中國古典詩歌的傳統，那麼，詩人這位“過客”沒有走進古典，歸依古典，而是繼續前行，詩人走向了哪裏？詩人走進了詩歌的現代，實現了對現代詩歌的追求和締造。《錯誤》這首詩隱含了詩人對古典和現代的立場翻譯這樣理解，不知是否稱得上是一種解讀。

詩讀到這裏，可以說已升堂，但還沒有入室翻譯我們說《毛病》是一首優秀的經典之作，不但在於它對古典詩歌傳統的擔當和立異，而且在於它的現代手法的應用，張顯了現代詩歌的魅力。下面，我們就敘述視角這個角度來解析《毛病》這首詩歌的現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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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愁予

鄭愁予的這首詩剛一頒發，臺灣島上處處便響起達達的馬蹄聲，傳播甚廣翻譯它輕巧雋秀，秀麗淒婉，含蓄含蓄，百讀不厭。詩的首句，“我打江南走過”，由江南起筆，詩意淡遠坦蕩。江南，在古典詩詞裏，既是一個使人神往的地方，又是一個令人斷魂之地點。屈原在《招魂》中地唱道：“湛湛江水兮/上有楓/目極千里兮/傷春情/魂兮歸來/哀江南” ，淒婉憂傷。古樂府《江南曲》“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之句，又使它成了一個令人憧憬的好處所，歷來備受文人騷客的由衷歌頌。白居易的《憶江南》最為聞名：“江南好，景致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同代稍後的韋莊爽性直言：“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翻譯”而溫庭筠《望江南》“梳洗罷，獨倚望江樓翻譯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翻譯”更是一首纏綿動聽的閨怨詞。在中國古代詩詞中，江南不純真是一個地輿上的區域概念，它幾近積澱成為美好如夢淒婉迷離而又讓遊子低徊傷感的幽遠的意象。“華碩翻譯公司打江南走過”，自然便染上了淒清漂浮之感。“那等在季候裏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以花喻人，古典詩詞中觸目皆是，把美麗的容顏比作蓮花，也不乏其例。單是詩人白居易，《憶江南》中就有“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之句，《長恨歌》中“芙蓉如面柳如眉，對此如何不淚垂”，分明又融入了感傷思念之情。這裏的比方，都是靜態的。現代詩人徐志摩的《沙揚娜拉》：“最是那一低頭的溫順/像一朵水蓮花不堪冷風的嬌羞翻譯”不但以蓮花喻容顏，更喻神志，有新意，更鮮活。而“容顏如蓮花的開落“，寫出了一種動態的美，在漫長的期待中，即便如蓮花般嬌美的容顏，也會像過了季候的蓮花褪色凋謝。第一節兩句詩，前句簡短，似遊子漂浮倉促而過，後句長而複雜，如同思婦的愁緒綿綿不盡翻譯

華碩翻譯公司打江南走過
那等在季候裏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
春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
翻譯公司的心如小小孤單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響，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
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毛病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評論此詩，有人認為這個“毛病”是“我”主動釀成的，有人認為是“你”主動造成的，從詩的內容看，不論是誰自動釀成的，這錯誤仍是一個“美麗的毛病”嗎？那必是一個殘暴的毛病。如果清楚了論述視角，清楚了論述視角的轉換，華碩翻譯公司們就很輕易理解如許一個無奈的事實，正如徐志摩《偶然》中所寫的那樣：“你我重逢在陰郁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標的目的。”並非是故意而為的毛病，如此，毛病才是鮮豔的，詩意顯得加倍淒美敦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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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愁予，原名鄭文韜，祖籍河北，1933年生於山東。童年時就隨當甲士的父親走遍大江南北，長城表裏翻譯抗戰時代，隨母親轉徙內地，在避難途中，由母親教讀古詩詞。1949年隨家人去臺灣。1954年考入中興大學法商學院，並在《現代詩》季刊發表大量詩作，成為現代派的中堅翻譯1968年赴美留學，1972年在愛荷華大學獲創作藝術碩士學位，並留校在中文系任教，翌年轉往耶魯大學，在東亞語文學系當高級講師，現任耶魯駐校詩人及資深中文導師。出書詩集首要有：《夢土上》《衣缽》《窗外的女奴》《鄭愁予詩集》《雪的可能》《刺繡的歌謠》等。

過客打江南走過
那等在季節裏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
春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
思婦的心如小小孤單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響，三月的春帷不揭
思婦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
過客達達的馬蹄是瑰麗的錯誤
過客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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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愁予的《毛病》是首非常美麗的詩，美而淒傷，博得了千萬萬萬讀者的愛好翻譯《錯誤》之美是多方面的，意象美、情感美、角度美、旋律美，美不堪收翻譯下面就其主要方面略作闡發，以饗讀者翻譯
　　
讀《錯誤》不克不及不為詩中意象所傳染。“江南”、“蓮花”、“春風”、“柳絮”、“寂寞的城”、“青石的街道”、“跫音”、“春帷”、“窗扉”……無一不撩動人的心旌，引起豐碩的聯想。《毛病》的意象美，美在以下幾個方面翻譯
　　
其一，都來自於古典文學，有著豐厚的傳統文化積澱，讀此及彼，可以產生“互文”的浏覽效應。汪曾祺曾言，說話是文化現象，說話背後得有文化，沒有文化的說話是缺少張力的。好比毛澤東詩“三十一年還舊國，落花時節讀華章”，汪曾祺就贊其有文化，因為讀這首詩可以想起杜甫《江南逢李龜年》：“歧王宅裏平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恰是江南好景致，落花時節又逢君。”杜甫的詩厚實了毛澤東詩的意蘊，這就是文化互文現象。固然汪曾祺有點絕對，他品評胡適“兩個黃胡蝶，雙雙飛上天”沒有文化，因而判定胡適不懂詩，不克不及使人信服；但汪對文化的強調，無疑可以增強文學說話的書卷氣，作為一種氣概，的確值得稱道翻譯鄭愁予是一個受傳統影響很深的人，迥殊是李白、李商隱，有人說他是“中國今世的李商隱”，又“兼有李白的豪宕之情”（古繼堂《臺灣新詩成長史》P116，人民文學出版社1989年版），可見傳統浸潤之深。《毛病》中的意象都與傳統文學有關，熟習傳統的人可以讀出更多的內在，更雄厚的意味。比如“柳絮”，在不了解中國詩歌傳統的西方人看來，可能就是柳樹開的花，但在遭到傳統文學陶冶的中國讀者眼裏，“柳絮”就不單是柳樹之花了，而是有著雄厚表達內涵的意象翻譯在中國文學史上，柳是一個很早就被詠唱的對象，“昔華碩翻譯公司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柳與拜別一會兒拉上了關系。而柳絮因其輕巧、飄散，故也常用作春的代指，或表示詩人傷春、惜春、感慨時光易逝、生命短暫的符碼，是心理和物象的膠合和同一。“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水池淡淡風”，柳絮用來表示春景春色；“撩亂春愁如柳絮，依依夢裏無尋處”，柳絮又成了愁緒的象征；“柳絮輕沾撲繡簾”，柳絮轉達著傷春的情感；“顛狂柳絮隨風舞”，柳絮又是某種卑賤人格的寫照。總之此“柳絮”非彼柳絮，它已文化化、符號化，一經准確利用，便會釋放意想不到的能量翻譯《錯誤》中的柳絮也是如斯，“三月的柳絮不飛”，恰是春景春色不到的意思，但又比“春景不到”更富於表達結果，不但更形象，更具畫面感，並且因其沉積的文化，可以或許激發更多的聯想，因此比一般直白的表達更精粹。
　　
其二，江南水文化的特點。《毛病》一最先就說“華碩翻譯公司打江南走過”，“江南”是全詩的關鍵所在。江南本是地輿名詞，但在《毛病》中卻演化為一個文化概念了（這也得益於傳統文學），江南是一種文化類型，一種以文秀、典雅、潤澤津潤、美好等為特點的文化類型，與北方的堅毅、雄強、堅韌、魔難相區分，更具女性特點。江南多水，水是江南文化的命根子，所以江南文化也可以稱為水文化，這種水文化與女性的陰柔恰好一致翻譯《毛病》的“主角”是女性，閨中守候著歸人的妻子和母親，所以正好用江南來意味。環繞著江南，詩人鋪設了一系列意象，“蓮花”、“春風”、“柳絮”……這些意象都是江南典型的物象，都可以作江南的替身。這些意象的特點是輕、小、安靜、傷感、純潔、錦繡，依靠著詩人對女子的無限憐愛。而作者的這一處置，還有一個感化是將女子的守候普泛化，類型化，它不是寫某一具體的等待，一個淒傷的故事，而是特殊年月裏常見的現象翻譯如許適意義更豐富，也更具典型性。
　　
其三是靜美翻譯鄭愁予說：“有很多學者他們並沒有真正知道寫詩的技能在什麼處所，原因就是沒有舉措商量出來，所以便說鄭愁予是婉約派翻譯其實我的詩的說話，有良多是很恬靜的，精練的，只有那麼一段時候，我寫的是比力婉約而已。”（《揭開鄭愁予的一串謎》，《臺灣新詩成長史》P122引）“恬靜”、“精練”，說得很好，切實其實是鄭詩的特點。鄭愁予不事喧嘩，不喜嘩眾取寵，這與他的性情有關，同時也與非凡的詩學相聯。這類詩學可說是“以理節情”的詩學，以理節情就是節制，就是拉開距離。魯迅就說過，太激動了不宜寫詩，激動會殺死詩美。聞一多也曾這樣主張。煽情、濫情不是詩，恬靜、精練更耐人尋味，這最少可以看作是鄭愁予的尋求，這類追求應當肯定。鄭愁予喜歡選擇一些恬靜的意象，“蓮花的開落”、“春風不來”、“柳絮不飛”、“跫音不響”、“春帷不揭”，像無聲電影，一切都在默默進行，但卻別有一番動聽的滋味翻譯並且我以為這類美學追求可能與作者對釋教的愛好有關系。鄭愁予在《鄭愁予詩的自選》“書前自識”（三聯書店2000年版）中說：“我的詩作裏，無論是哪一類的素材，都隱含華碩翻譯公司自幼就懷有的一種‘流逝感’翻譯究之再三，這即是佛理中講解悟境的‘無常觀’了，後來華碩翻譯公司在紐約的兩次演講，便用《我的無常觀與詩俱來》作為講題。”（P3）可見鄭愁予與佛教關系之密切。鄭愁予詩集中有《偈》、《定》等詩，標題問題就宣示了濃濃的釋教色采。
　　不再飄流了，我不肯做空間的歌者，
　　寧願是時間的石人翻譯
　　但是，我又是宇宙的遊子，
　　地球翻譯公司不需留華碩翻譯公司，
　　這地盤華碩翻譯公司一方來，
　　將八方離去。
　　（《偈》）
　　
恍如參禪，將時候、空間與“我”的關係顯現在眼前，在生命與時空，短暫與永久中去求得解悟，道行不行謂不深。有這樣的釋教底蘊，天然會嫌棄喧嘩，尋求寧靜。於此我們也能夠看到文化之於詩的重大意義翻譯
　　
《毛病》到底表現了如何的感情？是閨怨？離情？或者是“虧心漢”對女子的玩弄？解詩者似乎均未深究。倒是鄭愁予本身在《鄭愁予詩的自選》中有一段跋文，可以幫助我們理解這首詩的大旨翻譯“童稚時，母親攜著我的手行過一個小鎮，在青石的路上，我一面走一面踢著石子。那時是抗戰初起，母親牽著兒子趕路是常見的難民形象。華碩翻譯公司在低頭找石子的時候，忽聽背後傳來轟轟的聲響，馬蹄擊出金石的聲音，只見馬匹拉著炮車疾奔而來，母親將華碩翻譯公司拉到路旁，戰馬與炮車一輛一輛擦身而過。這印象永遠地潛存在我意識裏。構兵的時候，男子上了前列，女子在後方等待，是戰爭年代最淒楚的氣象，自古即是如斯，因之有閨怨詩的產生並成為傳統詩中的重要內容。但傳統閨怨詩多由男子擬女性心態模寫，現代詩人則應以男性位置處理；詩不是小說，不能背棄藝術的樸拙翻譯母親的等待是這首詩，也是這個大時期最重要的主題，以往的讀者很少向這一境地去索求。”（第一卷，P12）這段話最少有兩點值得留意。第一，這首詩與傳統閨怨詩既有聯繫又有區別，區分在於角度的改變；第二是主題，“母親的守候是這首詩，也是這個大時期最主要的主題”翻譯第一點放到後面說，這裏只說第二點，我以為這一樣是對傳統閨怨詩的沖破，而使詩歌取得了現代色采。傳統的閨怨詩落腳在“怨”，顯示了女子的伶仃、羸弱，和對男人的依附，雖然不克不及說沒有幾分對婦女的恻隱，但骨子裏依然貧乏對女性的充裕尊敬和理解翻譯“忽見街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境地都不高。《毛病》卻分歧，它充滿了對婦女（母親和老婆）的同情，並且因為場景和人物的泛化，感情的針對性也擴大，幾近與仁愛、泛愛等精神連在一路，並從而對戰爭這類男權的器材賜與了謾罵。詩人本身將這類感情稱之為“悲憫”，“詩中的人物都是我移情的替身，帶有我對生命一種無可奈何的悲憫”，“華碩翻譯公司的‘心’，是悲憫詩情的‘啓事’，而處置懲罰生命和時候是華碩翻譯公司寫詩的首要命題”翻譯（《鄭愁予詩的自選·書前自識》）“悲憫”是一種博大的情懷，是佛和儒的夾雜體，還含有基督教的成份。這是一種很美的情懷，這類情懷可以成為檢修詩藝凹凸的試金石。
 
有人說鄭愁予是“蕩子詩人”，鄭自己否定這類說法翻譯“很多人也寫文章談我的作品，我以為很少能觸及到我的寫作精力和中間地點。因為我從小是在抗戰中長大，所以華碩翻譯公司接觸到中國的魔難，人民落難不安的生活，華碩翻譯公司把這些寫進詩裏，有些人便叫我‘蕩子’翻譯其實影響我童年的和青年的時期的，更多的是傳統的仁俠精力。若是提到革命的高度，就變成烈士、刺客的精力。這是我寫詩首要的一種內在，從頭貫串到底，沒有變。”（《揭開鄭愁予的一串謎》，《臺灣新詩成長史》P118引）不認可“浪子詩人”，卻自命為“仁俠精力”，那麼什麼是“仁俠精力”？仁好說，仁者愛人，前面說的悲憫就是仁的表現。俠呢？對照難說，按鄭愁予自己的意思是“抱不平”，像古代的激昂大方悲歌之士，這誠然是一種犧牲精力，也表現在鄭愁予的很多詩作裏。但連系《錯誤》等詩，我以為還包括著一種潇灑，一種男兒仗劍出遊的豪俠之氣翻譯讀鄭愁予的詩，恍如看武俠小說或片子，一方面是俠客的雲遊，另外一方面是密意的期待，黑色的俠衣和嬌美的容顏構成一對矛盾，豔麗而傷感，這是鄭愁予喜好的情調。鄭愁予醉心於一種矛盾，好比《錯誤》，從其戰爭的醜陋、女性的悲劇角度，閨中的守候確切是一種毛病，但是從其審美情調而言，這類錯誤又是奇麗的，因淒傷而鮮豔翻譯由此我們也可以看出鄭愁予的唯美偏向，他不是純粹站在實際的立場來浮現婦女的悲劇命運，而是以藝術的目光將悲劇美化了翻譯坦白地說，那位過客既同情悲憫著閨中望歸之人，又頗為自己的達達馬蹄而喜悅，是一種感傷的喜悅。這類複雜的感情如同用鹽水清洗感染的傷口，固然痛苦悲傷，但疼痛中又有一份稱心。這就是鄭愁予，這就是鄭愁予的仁俠精力。有人說這首詩之所以是個“斑斓的毛病”，就因為它寫到一個美麗的女子，這明顯是皮相之見。真實的命意在於，從其實際悲劇的角度它是個毛病（等而不歸，歸而不入），但從審美的角度它卻是個錦繡。閨中人因守候而鮮豔。“仁俠精力”是這首詩的情感基調，“仁”是詩人對待世界的眼光，“俠”倒是生命狀態的神馳。“仁”是陰柔，“俠”是陽剛，剛柔相濟，成績了鄭愁予特殊的風格。“仁”和“俠”都是民族精力的焦點，都產生於齊魯大地，鄭愁予本籍山東，從中也能夠看到他身上濃濃的民族文化的血脈翻譯這一樣是美麗的豪情，這類美麗的豪情在《毛病》中的出現，就是以遊俠（固然是革命的犧牲精力）為背景的俊麗期待，這類處置確乎前無前人翻譯

鄭愁予《錯誤》：一首充滿古典意象的現代詩

毛病